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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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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

回到元京之後,葉抒苒立馬就去陶記找老辛他們。下了馬車立馬往陶記跑去,裴宴秋伸手想撈住她,沒想到她身子一閃,還沒撈著。

“宴...裴大哥,我回一趟鋪子!”葉抒苒朝簾子後面的那個神情不舍的男人揮了揮手。

“嗯,當心點。”裴宴秋眸中有些無奈,眼底映著那位遠去的姑娘愉悅的身影,手上是她餘下的溫度。

葉抒苒提著裙子往陶記跑去,果然見到老辛他們已經回到了,正皺眉苦臉地握著茶杯,卻沒有喝下任何一口。

“老辛,阿昀!我回來了。”葉抒苒微微喘著氣,白色的水霧從她唇邊溢出,哈出了不少白色霧氣。

“抒苒!怎麽樣?”老辛見到她,眼眸都亮堂了起來,眉宇間雖然還是籠罩著一股愁苦。

“我找到了一家供貨商,他們明日來,說是讓我們看看貨怎麽樣。我在那邊已經瞧過了,比之前那家的品質更好些。”葉抒苒為老辛帶來好消息。

“太好了,抒苒,你都不知我們在那萍州遭遇了些什麽!”阿昀搶先對她大吐苦水。

“阿昀,這些就不用說了。”老辛嘆氣著。

“不,我偏要說。那萍州的材料商實屬可惡,居然都串通好了,騙得我和辛叔團團轉。硬是走了整整一天都沒有收獲。後來才知道,這群王八犢子是串通好了的,就不待見我們。”

阿昀氣憤不已,臉都幾乎被氣紅了,說道:“你說氣人不氣人!”

“實在過分。”葉抒苒眸色冰冷,這是想要搞垮陶記,她偏不會讓這群人得逞。

“快些同我們說說,這會兒合作的是珍州的哪一家?”老辛給她也斟了一杯茶,好奇地問。

“珍州齊氏的鋪子。”葉抒苒簡要地同老辛和阿昀講了講在珍州的事情。

“這不是街上那些個金飾玉飾鋪子的供貨商麽!隔壁陶瓷器皿的窯子也是齊氏的。”老辛手中的茶盞險些沒有拿穩。

“是麽?怪不得他說也挺經常來這呢。”葉抒苒面露驚訝,這小子竟是把齊家的鋪子打理得這麽好?心裏湧現了不少羨慕之意。

“找著他供貨,那陶記是有救了。”老辛一直懸著的心倒是放了下來。

“還有十幾日便除夕了,我們能趕完這所有的工時麽?”阿昀倒是不像老辛那般安心,他有些擔憂,即便是有材料運來了,他們能按時做完所有的塑像麽?

“嗯,現在臨時請人怕是也有些難辦。”老辛點了點頭,又沈下心來,心湖中的大石又浮了上去。

“到時我會留守鋪子裏,興許通宵幾日就可以塑得差不多了。”葉抒苒已經在盤算著怎麽同二夫人那邊報備,她要留鋪子裏幾天的事情了。

“這般傷身體罷?”老辛望著她的神色透著驚恐,語氣顫顫的。

“若是葉姑娘留下通宵,那我也一起!若是一起努把力,應該是可以作完的。”阿昀一直都這般熱血。

“那...那我也?”老辛小心翼翼地提議道,感覺自己額頭的皺紋又多了一條。

“不,老辛你好好休息。”葉抒苒幾乎同阿昀同時說。

“不用,我們年輕人來就好!”阿昀也不讚同地搖了搖頭。

“那好罷...你倆悠著點,別熬病了。”老辛自覺身子早就大不如前,也無法同這些小年輕一起做這些事。

雲卷雲舒,夜晚又下了一場大雪,第二日陶記剛開張,齊岑便同他的夥計們駕著馬車拉貨來了。

葉抒苒正巧也從裴府出來,走到陶記門前,就撞見了正頂著兩青黑眼袋的齊岑。

“齊岑,早呀。你這是什麽時候出發來的,不會是昨夜便出發了罷?”葉抒苒走向前,瞧著他略顯蒼白的臉色,猜測道。

“嗯,抒苒猜的一向準確。”齊岑還朝她擠出一個疲憊的笑,腳步似乎還有些虛浮。

“先進鋪子罷,外面還飄著小雪。”葉抒苒便扶著他進去,齊岑的夥計們自然就跟上了。

“這位便是齊當家罷?”老辛見了人,便笑呵呵地迎上來,正巧煮了一壺熱茶,便斟了茶遞給齊岑和他的夥計們。

“多謝。”齊岑接過茶,身子還半倚靠在葉抒苒身旁,“抒苒,我們這般早來,便是不想耽誤了你們的工時。”

阿昀正走來的腳步一頓,怎麽聞到與他們家茶葉不同的茶香呢?

“感激不盡!”葉抒苒有些動容,多久沒見到他這麽疲倦的樣子了,昨日同他一起在酒樓食飯時見著還意氣風發呢。

齊岑的靠譜與體貼她都記在心裏,待鋪子更上一層樓,她定會多給他們供貨商些分成的。

“需要為齊當家和你的夥計們定個客棧麽?瞧大家都挺疲倦的。”阿昀走到齊岑面前問道。

接著阿昀將齊岑從葉抒苒那邊拉過去,找了個軟榻位置,“坐這罷,總比站著舒服。”

“...勞煩了。”齊岑面色一變,冷目瞥向阿昀,險些要發作,只見葉抒苒那關切的眼神直直地望向他,便還是坐著了。

“那我去找客棧了。”阿昀說罷就往外跑了,他總覺得後腦勺涼涼的,似被什麽寒光冷鋒對上了。

“你這小子,走得那樣快!”老辛還沒來得及叫住他,“這小子風來風去的,都野慣了,實在不好意思。”

“無妨,他也是急著要招待我們而已。”齊岑擺了擺手,心裏有些氣不打一處來,葉抒苒怎麽這般多桃花,所幸唯一的大敵只有那位裴家哥哥。

“老辛,你可以看看那貨如何,若是可以,我們便可以同齊岑下定契了。”葉抒苒對老辛說道,她對齊岑家的東西很信任。

“哦,好。”老辛又笑盈盈地跑出去看那車上的貨物了。

齊岑倒是沒有一些緊張,他就是可以說京城裏別家的供貨商沒一家能打的。

“天哪,齊當家你們的材料甚是上乘。”老辛看完幾乎是沖回鋪子的,嘴裏不斷地讚揚道。

“多謝讚賞,契子我已經擬好了。”齊岑伸手之後旁邊的夥計便從衣服中掏出紙張,恭敬地放到他手上。

“給你看看。”齊岑說罷便朝老辛遞過去。

“嗯,我瞧瞧。”老辛接過,便一張張地看過去,“嗯嗯,可以。”

齊岑那邊倒是準備周全,連筆墨都準備好了,以及打章的紅泥。

“這個價錢沒問題罷?”齊岑此刻倒是有著商賈氣場。

“合適,特別合適。”老辛心裏已經樂開花了,這價錢不算高,也就比他之前進貨的那商戶貴了些許。但能用上這般品質的材料,即便是貴一些也無妨。

齊岑與老辛在定契的時候,葉抒苒已經同齊家的夥計們在卸貨,然後搬入鋪倉裏。

“哎,抒苒,你等他們搬就好了。”齊岑擡眸的時候望見抒苒在忙活,便忍不住說道。

“嗯?沒事,多個人快些。”葉抒苒絲毫不覺著累,還歪著頭打量齊岑。

這神情讓齊岑不禁想起小時候,葉抒苒從那大缸裏將他拎出來之後,還歪著頭直勾勾地盯著他打量,把他糗哭了的事兒。

“...隨你。”齊岑回想後,目光空洞了一瞬,似嘆氣般的說道,到底有誰能制住她呢?

等齊岑同老辛定好契後,葉抒苒那邊也搬好了,她想著要請齊岑去哪裏食飯。

“搬好了?”齊岑起身走到葉抒苒旁邊打量,不禁感嘆,她搬完是連氣都不喘一下麽。

“是呀,在想著要請你去哪兒吃東西。”葉抒苒回過頭來,輕笑著,她軟發上還沾了些飄雪,看著像裹上了糖霜。

“哎,不用客氣。就這兒最貴的酒樓罷!”齊岑輕咳兩聲,笑著打趣道。

“你想吃窮我!”果不其然,葉抒苒露出了驚嚇的神色,鄙夷地睨了他一記。

“怎麽會?大不了小爺我再請你一次唄。”齊岑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。

“那怎麽能行,你都已經幫了我很多了。”葉抒苒當然是不同意,她並不喜歡欠人情,若是非欠不可,也是要還上一些,心裏才安心。

“嗯,其實你帶我去哪兒都行啦。”齊岑知道葉抒苒的性子,便服軟說道,他只想同她一起罷了。

“不如去洛春酒樓罷,那邊雅致,東西應當也不錯。”葉抒苒記得那裏是那些達官貴人常去的,味道應該還可以罷?

“那好啊,就我們倆麽?”齊岑有些期待。

“要不請上你的夥計們?”葉抒苒思索著,若是日後也是這些夥計們卸貨,現在請他們食飯,打好關系或許會更好。

“加上他們人多,那你也太破費了。”齊岑語氣有些急切。

“啊...你這麽說,也是喔。”葉抒苒有些為難,但是說好了去這個酒樓,要是改一個或許...

“沒事,我們也一起罷,我出錢就好!”老辛也插一嘴,他亦覺得齊岑幫大忙了,這會兒是要好好請一頓的。

怎麽的又多了人!齊岑心裏哇涼的,他只是想同葉抒苒兩個人。

“好啊!那我等就先多謝老板啦。”齊岑的夥計們更是興奮,多頓飯這還不開心呢。

“那好哎,那一起去麽?”葉抒苒似乎很喜歡這種熱鬧的場面,她那杏眼像是墜入繁星。

齊岑有些呆住,心裏的不快也消散了,說道:“那便一同去罷。”

“我還想叫上一個人!”葉抒苒想起一個最近搬到東街附近的姑娘,反正人也這麽多了,再多一個也應該沒事。

“你想叫上誰?”齊岑這會兒不淡定了,不會是想叫上她那裴家哥哥罷!

“一個小姑娘。”葉抒苒笑道。

齊岑才放下心來。

正午時分,洛春酒樓正熱鬧著。

裴宴秋與謝王爺一前一後地入了一間廂房,坐在窗邊的椅子上。

“謝王爺怎麽這般好心請裴某?莫不是鴻門宴罷。”裴宴秋鳳目冰冷,審視著面前那華貴的男子。

“怎麽會呢,本王只是想同你說道說道。”謝王爺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的侍女,侍女便為裴宴秋斟上茶。

“說什麽?”裴宴秋望著那茶水,沒有喝。

“呵,裴相放心。”謝王爺揮手讓那侍女出去,便同裴宴秋說了些什麽。

...

“裴相自己考量一下罷。”謝王爺執起茶盞喝了一口,卻無意間瞥到樓下一抹淡紫色的身影。

“嗯,裴某會考慮的。”裴宴秋眸色暗了下來,似在想些什麽。

“本王看到了些好玩的事情,裴相要不要聽聽?”謝王爺此時的笑容又帶了些玩味。

“您又看見了什麽?”裴宴秋語氣淡了些,沒有那麽冷硬。

“你家葉姑娘同另一個衣著金貴的男人一同進了這酒樓喔。”謝王爺刻意省略了那隊伍實際上很多人。

“嗯,裴某知道了。”裴宴秋卻依舊沒什麽大反應。

“你怎麽沒反應?”這會倒是謝王爺有些疑惑了。

“我猜肯定不止兩人。”裴宴秋忽然輕笑了起來。

“嘖,無趣。”謝王爺瞧著無法戲弄到裴宴秋,便冷哼一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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